言念阙影

【李杜近代】出锋(上)

写番外写得忘了形……咳……其实我本意就是想要吃糖来着……(喂)

其实是因为正文卡得我动弹不得,只有暗自洒泪的份……

今天放一句子美后来的诗吧。《狂夫》最后一句说:“欲填沟壑唯疏放,自笑狂夫老更狂。”

啊天呐我好喜欢这个豪气十足的子美啊……(咬手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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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:

白走进门。

原来是很习惯一个人在房间里,或独坐,或沉思,有时候干脆侧躺在床上看书。

他原也不是这么一个爱静的人。心悦四时美景,也爱山川风物,那时总怕停下来,非得要到处走才能感到自己似的。

后来人事凋残得太多,时势又诡谲变幻。千年难得一见的变局,令人时时感到心冷。他曾梦里也眼见满街的饿殍,菜色的脸、腰间剑柄一般粗细的手——好多只手啊,一齐向他伸出。

铁蹄无情踏过,多少生民零落,比泥泞还不堪。

浪漫主义的诗人要渐渐、渐渐明白,现实是比诗还要残忍的——

长歌总不足,要大哭一场才够。

 

如今没有梦了。

推门便是熟悉的风景撞入眼中。床上躺着他心里的少年,睡颜平静清和,呼吸也均匀沉稳,像躺在柔软的云团里。想是方才跟一班好友打球到累了,便脱了上衣,也没来得及换新的,只扯了薄被睡了。

此刻,日头十分温暖,情景亦极安宁。

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想法,只是软得很,又暖得很。上前去把他黏在颊上的碎发拨至脑后,途中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,然后噙着一点笑听他咂嘴的声音。

目光微移,便发现他枕在头下的纸张。

 

少陵总觉得身边全是白的气息,不知是真的,还是梦见的。

说来有点不好意思,他在外边像头雏兽,激奋而无畏,对一切又满是好奇,若是别人来惹也会竖起浑身的毛。偏偏在白面前,软弱得是玻璃做成的。

以前是玻璃孩子,现在长成青年了,有一点坏处一直都没改:遇到强大的压迫自己反而更坚,只是受不住柔——像白这样的,已然成了软肋了。

其实白弄他头发的时候他已醒了,只是迷迷糊糊,眼睛也只睁开了一条缝。见那人拿了自己文稿,在床前立定看了一阵,又转身返回书桌前拿笔在上面写起了东西。

 

白听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,也不回头,只开口道:“你这首诗对的齐整,又颇有气势。实在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就不得不被打断——那人指尖轻轻划过他脖颈,不知有意还是无意。然后又亲亲密密地用胳膊环住他,在他肩膀上蹭了蹭,这动作天真里又有种诱惑。

……他有时疑心少陵是不是故意的。

明明还没满二十岁,于“爱”这件事也是始学新手,却已经让他不知还要怎么喜欢才好。

 

少陵在他肩头静静栖了一会,又指着那纸上一处说:“我这里的韵怎么都压不对。”

白看了看,心想已经够好了,但也隐隐知道还能更好一点,只是一时说不出怎么。口上应了下来,脸也不抬。

于写诗这件事上,他们总是一丝不苟的。

两人也曾批过当今一些所谓古诗,非牛非马,不是东西。白话运动诚然一新风气,但对太急的改革他们也仍保留疑虑。

如今沦落到打油诗便是进步,古体诗便是迂腐的地步;因而人人都想着打油,却不潜心于研究诗文创作本身的道理,实在是背道而驰了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他们不常谈论这些,却能理解彼此的坚持。

 也真是奇妙。

遇到了彼此之后才发现,世上原真有这样的知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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