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完试追老片。昨天是林教主,今天是山鸡哥。
都是江湖啊。让人血脉贲张,亦如同饮醉。
(案情还没构思好,所以只有等到下篇再让展大人出现了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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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拘是谁,浪子剑客也好、贩夫走卒也罢,酒都是可以一起喝的。
想想在秋暮的黄昏里,一个浪荡江湖的人,于异乡的旅舍独酌,岂不是一件太悲哀的事吗?
白玉堂正是这样。
他端起瓷杯放在鼻端,嗅了嗅。酒香像女子的手柔柔地勾着他。
独酌的悲哀并没有萦绕他很久。
因为这时客舍外已遥遥地响起了马蹄声。
白玉堂是使惯刀的。
使惯刀的人总有件不算好也不算坏的习惯。那便是碰上了同样使刀的人,不先看人反倒看刀。
——那是把绝世的好刀。
玄铁做的身、寒冰造的势。隐隐泛着森冷的绿意。还未动已有剑气渗人。
只是无鞘。
明晃晃地垂在腰间。
走江湖的人大多不会这么大摇大摆。阴谋与杀气无事的时候都好好收在腹中,一旦展露,反让人觉得比刀更寒。
他在心里暗叹,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不甘示弱地冒出:我的也不差。
于是他把腰间的刀解下,不重不轻地放在桌上,顺手便取酒一干而尽。
然后朗笑出声:“朋友,日暮路远,不妨坐下一起喝一杯?”
白五爷和新交的朋友那之后一起走了一段江湖路。
他们缓步踏过新雪的长街时,那寒冷萧瑟的路上已经没有人了。
人们都窝在温暖的家里,安分守己地等待漫长的冬天度过。
他们两个人却在长得好似没有尽头的路上闲庭信步似的走着。
突然路旁瑟瑟发抖的乞丐引起了白玉堂的注意。
他停下步子,垂下的眼睑使人看不清眸中微泛的涟漪。他微微叹息似的,说:“这雪下得真大。”
……
雪仍在纷纷扬扬地落。落在那小乞儿的面前的还有早已走过去的人留下来的干粮。
“这世上,天灾多、人祸也多。”他的朋友方无戈也开口,只是冷冷的,像雪。“今天勉强熬了过去,早晚也要似那牛马填沟壑。”
白玉堂闻言,不由得摇了摇头,哑声道:“朋友,你的武功好、才貌也好,最重要的是酒量好。可偏偏是……心太冷、看得太透。”
“冷一点不好吗?”
“那样总会少了很多乐趣。”白玉堂微笑着解了腰间的酒壶,慢慢咂了一口,满足地叹了一口气,“你知道,我是今宵有酒今宵醉的……像我们这种人,明明刀刃就悬在头上,可最不该想着死的事了。”
方无戈沉默了一阵,在他们轻悄的不啻于枯叶飘落的步伐声里,忽道:“你的心也是挺冷的。”
他的口气不似嘲讽也不似指责,跟他在一起久了就会发现,他就是这样一个人。面无表情,声音也没有起伏,好像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抬一抬眼皮。
白玉堂赞同地点点头,“你说得对。
——可有一点。我的血是热的。”
冬去春来,四季轮回。
等到东风渐起的时候,最逍遥不过是看洛阳的牡丹花。
花好不是岁岁有,人也不是年年都在。
但一旦有享受的机会,怎么能对不起自己呢?
潜伏的夜色已经开始吞噬落日的光彩了,再过不久,一切都将被暗夜笼罩。
白玉堂踉踉跄跄步出船舱的时候还险些被绊倒,多得他身后的船夫扶了一把。
“哎哟喂爷!您可小心着点吧!……这入了夜本就危险丛生……何况我素来听说这湖里有水鬼,人掉了水就再也救不上来了!”
“什么?水鬼?”白玉堂一听,攥紧了船夫的衣领,把他拉到自己面前,“你等等……你别老是左右摇啊?”
“哪里是我摇啊?是您喝高了吧!”
“不对啊……这船怎么晃得这么厉害啊??”白玉堂扶着额又往前踱了两步。
抬眼望去,对面柳堤蓼渚间只见萤火明灭,再往近了船首便在眼前兔起鹘落。
此身好似轻的快要飘起来、下一刻又重重地坠在地上。白玉堂晃了晃脑袋,揉了揉眼。
一时晚风拂岸。
岸边垂柳在水面轻轻荡开一圈圈涟漪,如多情浪子拨弄芳心的手。
那岸边的水在夜的装扮下远远望去只觉深不可测,水底好像真潜伏什么怪物,睁着眼盯着过路的人。
“水鬼?”白玉堂惊叫起来,“原来真的有水鬼?!”他一手轻轻挡住船夫,一只手摸起了腰间——没摸到刀,只有酒壶。“船家你不要怕——让我来斗斗那个怪物。”
他话音未落,一物便已破空疾出。
忽闻落水声。轻轻巧巧。如一声暗夜里的叹息。
沾了水便呻吟着沉下去。
再过了一会,被生生打断的寂静又慢慢合拢。
这时倚在白玉堂身后船边上方无戈倒是笑了起来,他看起来也喝了不少。
在好朋友的面前,怎么能忍得住不醉呢?
“看来鬼兄也爱酒。”
——原来白玉堂刚刚随手当暗器扔出去的便是他的酒葫芦。
白玉堂闻言朗声大笑,笑声里是满满的快活与豪气,“无论人鬼,既都耽于这壶中物,便是朋友!”
“来,鬼兄!你活着仍未尽兴,好在死了还能碰上我!”他说时轻轻巧巧撩袍,盘腿就坐在船头,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怕水的这件事,倒显得兴致很高,“可惜我全给你了,不能陪你一起饮……不过我倒是可以为你高歌助兴。”
月的清光穿透浓云,遍洒人间。如每一次醉里挑灯的刀光剑影,照亮他眉眼。
白衣少侠的眼睛清亮如星子,一时竟不见醉意。
唯一的清醒人船夫在一旁苦笑,心道怎么今日碰上这么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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